锦漪错衿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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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巍澜】双木

入了夏的龙城渐渐起了燥。

气温在不知不觉中沿着人体表攀升,闷热自脚底绕到了胸腔,惹得人心里也生了热。

 

午后,赵云澜送走某特地前来共进午餐的人民教师,溜达回自己办公桌前,伸手够了够凉风,发现空调的温度又被悄悄调高了。

两个人的室温拉锯战不论冬夏地无声进行着,习惯了这样日子的赵云澜,也渐渐开始遗忘了反抗调温的初衷。他信手打开“老干部”保温杯,被几缕清香攻占了嗅觉。

午休的空档,沈巍只字未提,变戏法似的给赵云澜泡了宁神降火的茶。

 

文学系教授的橱柜和心里总收藏着些反季节的东西:年末开的枇杷花熬成了春日换季汤匙里的止咳膏;明前茶的嫩尖被他细细保存起来,留用夏季降火;三伏天的荷露被用来调制了秋日的桂花;重阳前后的银耳和白果过了灶台,成了可以暖冬的甜羮。

大抵是文人心里都有一方不着纤尘的天地,除了露水雪融来烹茶的雅作共通,个人的志趣却大有不同,比如沈巍,最喜好炎夏时昆仑山头夹冰带雪的风,寒冬里来回提溜烤红薯的那一双手。

 

年幼开蒙时候爱一个人的翩翩风雅,年少成长时爱一个人的踽踽逆行,开悟成圣之后爱一个人的放达不羁,说到底都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模样,于沈巍而言,现如今放在心上的是一个人的全部。

 

沈巍有课,特调没外勤的时候,赵云澜批完文件习惯看书或发呆。

大庆叼着一个包裹,大摇大摆地进来丢在赵云澜办公桌上,尾巴在人眼前晃了晃:“你的快递。”

“赵公子,快递!”

赵云澜这才从茶香里回了神:“谁寄的?”

“挺有意思,水族来的。”

赵云澜瞥见包裹上的快递公司,笑道:“妖族也开始用顺丰往人间寄东西了?”

“妖族好歹也开始入世了。”大庆眯了眯眼。

“又想让自家子侄进镇魂令呗。”

 

赵云澜早已经习以为常,毕竟原先还在光明路4号的时候,这里就已经是个关系户云集地了。

但这几位不偷懒的时候工作效率倒也一直很高。

有些重量的包裹层层拆开来,里面的物件简单明了:一封火漆特封的信,下面压着一面铜镜。

不用符咒术法封函,反倒用起了人间这一套法子,着实让人有些好笑。不过看得出来,寄信的这一族也没少花心思。

 

赵云澜启封读信。

 

昆仑君台鉴:

大荒山主魂火归位,业已岁余。惠书敬悉,迟复为歉。南海事毕,拜谒如渴,奈何族中诸事冗杂。今有子侄心向木令,屡屡怀慕,但求一试。书不尽意,族宝敬上。

    以上请托,恳盼慨允。顺颂时祺。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晚辈谨拜

 

水系的妖盖了火系的封,将族中宝镜送到陆上来做面试敲门砖,也不怕人间的快递把族宝给寄回到天涯海角去。

 

自打梭子鱼一族生事被昆仑君斩魂使联袂摆平,出身南海一脉的水族对入镇魂令和特调局这件事始终心怀忌惮,不敢直白奉礼,也没敢上前弯弯绕套近乎,一直以来愧于向帮了大忙的令主大人开口,入了夏也不知是怎的,渗透压再度失衡膨胀了?

 

未还神格前,赵云澜没少收到妖族的长礼单,更别提和沈巍在天地并立之后。每次收到什么宝贝,挑挑拣拣入眼的拿回去哄美人开心,其余的要么入库,要么散给楼下那帮人做了法器或古玩。

 

这回收到的是面铜镜,水系的草叶纹玄武镜上面刻着妖族的篆文,看不出诞生的具体年月,但凡能被奉为族宝的,大抵也寿与老一辈相齐,若要根据纹路具体推测,草叶纹与麦穗纹类似,追溯起来,应该是一部华夏的农业起源史。

 

铜镜并不厚实,出自水族,通体晶莹也未生铜绿,并不同于人间的出土文物,博物馆里的大多是被墓穴水银或血水浸透,成了银背或铅背。指尖交替轻叩,老镜的声音圆润低沉,气味也不带铜腥。

 

妖族的篆文难懂,赵云澜一时没看得出此镜的用途。只是循着光,在室内四处返照着。

想逗大庆,反光绕了绕猫眼,老猫照常不客气地回敬一爪子,顺走了桌上沈巍留的点心,摇曳着尾巴走人。

“死猫,那是给我的。”

“味道不错。”

“让林静替我给这个地址回个符,就说允准去分局面试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大庆含混地答了话,往楼下去。

 

等赵云澜坐回椅子,发现照到猫眼后的铜镜发生了变化,镜面上映照起了黑猫的影像来,跟录像带一般,每隔一段时间还有自己不同时期和黑猫接触的模样显现出来。滑动镜面,最远能看到昆仑山大神木上蹦跶的小猫崽子,最近能看到昨天跟自己抢饭吃的死胖子。

望得了前尘,看不见往事。

 

他移动着角度,照射到了办公桌上的一幅小像上,想试试在静物上读出些什么。

那是某天夜里偷袭沈巍书夹得来的战利品,装束是这一世的模样,糙汉子的玲珑心粗略估计了一下,画成之日大约是沈巍被算计见到自己的第一天。

那天他的发型不怎么好看,笑容里礼貌又倦怠,客套又疏离。

现在回想起来,也不知道沈巍在龙大初遇那天该是怎么样的心情。

 

只记得这张小像被撞破那天,台灯下沈巍的面色,红的不能再红。

后来赵云澜死皮赖脸把这幅小像拿走裱起来,还大摇大摆地放办公桌上,生怕旁人不知道出处和纪念日一般。

 

大概是因为所画的人和执笔者都不全属于人间,借着主人的缘故,这小像并非俗物,铜镜开始有了变化。由于并非他们二人本体,镜面上只显现了一些片段与残识来。

 

镜面上起了雾。

赵云澜耐着性子,最初只看到了茫茫的白。

后来白雾里有了山峦,崖壁上有人起笔,再往后能看到那双手在山岩、陶器、丝帛、细绢上作画,再到后来人间有了纸,那双手又画到了卷端。画面逐渐丰盈起来,茫茫的白上开始有越来越多鲜活的人影来。

从王权贵胄到江湖草莽、贩夫走卒,从流萤之火到烈酒梅树,从青衣曳地到木牌酒壶,再到长衫革履,衬衫短裤。

 

他想起了昆仑锁背后的那间画室来。

推开那一瞬带来的震撼,哪怕让他去投身轮回再久也难以忘怀。

那间画室现在原封不动照搬到了小二层里,赵云澜不常去推开,他希望自那之后,沈巍画得少一点,自己能给他再多一点。 

小屋照旧用昆仑锁锁着,可心门早就已经敞开。

 

铜镜边的手轻颤,赵云澜捧着雾气里的画面缓缓抬头。

迎面来的风有些潮润,像刚从水族秘境脱出,化作若有若无的毛毛雨,飘进人眼眶里去。像沈巍隔着镜片上的细雨幕帘,从不远处静静回头凝望。

共情的某些瞬间,大荒山主觉得自己触及到了沈巍孤独岁月里的

坚定与柔软。

 

灵识存在的时间不长,那场雾气同夏日的气泡水一样,在二十几度的空气中逸散,变得平静无波。

 

沈巍曾像集邮一样将他的过往在笔端一一珍藏,望着那些跨越年份而来的卷轴,觉得自己从没在昆仑看不见的地方错过他的每一世人间,可每当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人间找到归属,沈巍又恨不得将他整个人从轮回里剥离禁锢起来。

可他照旧背负,照旧信守。每个轮回下笔作画的时候,都甜中带苦。

 

至于当年邓林那一眼为什么能让鬼王一记多年,现在想想,有的人从初见就是这样,只一眼,有笔债就再也难算。

算不清也好,一生作还。

 

铜镜被入了库,因为在无限的未来面前,部分晦涩的记忆有时值得被作为过境的烟。往之不谏,来者可追。

 

再后来沈巍的办公桌上也放了幅小像,一看就是某赵姓先生桌上的情侣款,赵云澜那只供画符的绘画技巧居然也将美人的神韵凸显了十足十,还在小像落款处题了句顾城的短诗。

 

于山于海,于水于滨,双木非林,田下有心。

 

至于谜底?

相思而已。

 

 

我是大庆,我今天......依旧被小米的粮填满了食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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