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漪错衿时。

【朱白】破晓

意识流短打。

独居者有扇寂静的窗。

窗里闷头平静，棂外无人造访。

 

小型幼犬们在夜幕环抱下依偎着平稳呼吸，茶几上烟灰缸里新添了些余温未殆的烟蒂。

床最大限度地被占到一半，余留下来的部分平整如常，凹陷不进温软。

 

窗外夜深，偶尔闪过的星不太亮，隆冬地暖也跟不上卧榻衾寒。

于是他又坐起身来，手肘撑膝点了支烟。

火星闪过后指尖就乍暖。

 

秋天时候就从沙湖和戈壁带回来些风，北风里夹带的沙子还没被内地的潮气彻底驱走。

和大西北的缘分，大概是无意间注定下来的。

那个冬天眼里总有风沙吹进去的滞留感，他很少能回独居的地方，把时间安排进细密的流沙里，埋头扎进去奔忙。

 

一奔两个冬夏。

 

连轴转到第三年的时候独居者收获了位同居者，大概会是未来绵长岁月的合伙人。

和他年纪差不了两岁，人比他更加明朗。

 

窗帘上多出的身影和盛夏一般骤然入侵，不给人万全准备的机会。

迎接时猝不及防，也就没可能全身而退。

进退维谷过，煎熬到安度后就难再抽身，也没想过抽身。

 

玄关处的拖鞋凑成一对，烟灰缸不知所踪，原本独一的器具成双或顺利且自然地变成共享。

 

已经长成的两只小型犬入了夜继续着白天的腻乎样，对着影子的主人撒娇示好，迟迟不肯回窝，直到探着头被撵出卧室，仍然对将至的一切充满好奇。

 

日子不是情人节，没有巧克力高脚杯，屋里关了灯，室温正好，眼里倒映的彼此正好。他在对方的眼里捕捉自己时，瞧见双方共鸣引来的光。

很适合向下铺开蔓延，把唇边清冽变浊。

小家伙们在外头挠门无果，门内磕碰的微星也生火燃焰，他目不转睛地期许人陷落。

 

借着黑夜底色作掩护，能够把白天一闪而过的念头重新拾起，把藏着的揭开，然后适度虔诚地把接受供奉者抛起，登顶后不能任由坠落，该把他安稳接在怀里描摹。

或许描着绘着还会不由自主，不知轻重。

 

台本里说秋水似眼波，一汪为悦己流动，此刻拿来灌溉当前，足以滋润曾经渴望相生的孤独。

热烈过后攀上缓坡，汗腺与鼻息交互，短暂失衡浸润在躯体中弥补。

 

温热由表及里，肢体交流应激震颤。

窗下的床还像他独居时候一样凹陷，只是能陷得更深些，包容两倍的重力，吸纳过淌下的咸津，也不耽误配合脉搏律动，静默着等他们休战相拥。

 

第一缕阳光照向惺忪，水渍还没来及被蒸发带走。

身心交织，红白交错。

 

 

*From：LOEWE001事后清晨  香水文案。

“缠绵之后，破晓之时”